【摘要】從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美國反智主義的影響可以發(fā)現(xiàn),反智主義已經(jīng)在美國形成了較為深厚的社會根基和政治基礎。反智主義表面上是反知識,本質(zhì)卻是反精英、反理性、反權威和反建制。美國反智主義是美國反全球化、逆全球化的一種直接反映,是民粹主義的一個變種;其回潮和大量現(xiàn)實存在與某些政客的炒作不無關系。美國反智主義是美國“充分的民主社會”的自然反應和必然產(chǎn)物,也是美國當代思想困境的直接體現(xiàn),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美國國內(nèi)政治的恍惚和迷茫。
【關鍵詞】新冠肺炎疫情 美國 反智主義 【中圖分類號】D771.2 【文獻標識碼】A
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美國反智主義表現(xiàn)與世人印象中世界領先的公共衛(wèi)生應急管理體系、健全成熟的危機應對機制、訓練有素的公共衛(wèi)生人才隊伍形成鮮明對比。在美國疫情發(fā)生初期,特朗普總統(tǒng)就“樂觀”地認為,“這是流感不是病毒,很快就會過去”“我最懂病毒”“美國情況不會很嚴重”“你死掉的概率很低”,并在推特上贊同“疫苗無用論”。于是,很多美國民眾拒絕戴口罩,歧視戴口罩的人,抵制隔離,甚至進行反對隔離的游行示威(在密歇根等12州)。更為驚世駭俗的是,2020年4月23日,特朗普在白宮簡報會上發(fā)表“紫外線照射人體或注射消毒劑治新冠肺炎”的荒唐言論,而有的民眾竟然也深信不疑甚至親自嘗試,以至于州政府、消毒液廠商和醫(yī)生不得不連夜發(fā)表聲明,警告人們不能直接喝或者注射消毒液和漂白劑。美國牧師肯尼思·科普蘭居然在電視節(jié)目中“現(xiàn)場做法”,驅趕新冠病毒,一些人竟然信以為真。從這些頗為荒誕的新聞及“病毒人造說”“病毒人為傳播說”“5G傳播病毒”等與科學嚴重背離的言論可窺美國反智主義影響之一斑——反智主義已經(jīng)在美國形成了較為深厚的社會根基和政治基礎。
反智主義的內(nèi)涵
反智主義,也稱反智論,或反智識主義,它不是一套學說、思想理論,而是一種存在于文化或思想中的態(tài)度。這是當代世界歷史學家、漢學家余英時在20世紀70年代撰寫的《反智論與中國政治傳統(tǒng)——論儒、道、法三家政治思想的分野與匯流》一文中提出的觀點。他認為,中國尊君卑臣的君權政治傳統(tǒng)導致了反智政治的出現(xiàn)。1911年,激進分子約翰·斯帕格最先在其代表作《當代社會主義側記》中使用“反智主義”這個表述,強烈呼吁革命不應由一幫熱衷理論的“臭知識分子”領導,而應由無產(chǎn)者擔任社會主義運動的領袖,堅決反對“臭知識分子”竊取無產(chǎn)者的革命領導權。他用“臭知識分子”的代稱表達了對知識分子的輕視與蔑視。1962年,美國歷史學家理查德·霍夫斯塔特出版《美國生活中的反智主義》,隨后,反智主義這一概念逐漸流行起來?;舴蛩顾卣J為,“反智主義就是人們對用‘頭腦’生活和那些代表著這種生活的人的憎恨和懷疑,以及總是貶低此種生活價值的傾向”?;舴蛩顾匾悦绹鐣贫鹊臍v史演變?yōu)檠芯勘尘?,揭示了美國社會中輕視、蔑視乃至嘲弄、抵制知識本身、知識分子階層和知識理性的反叛現(xiàn)象,細致梳理了造成這一社會現(xiàn)象普遍存在的歷史淵源,剖析了這種態(tài)度與思想傾向同“理智主義”或“理性主義的”相互對立的內(nèi)在動因與外部影響因素,試圖警醒人們高度關注并警惕美國文化傳統(tǒng)中所隱含的“反智”傾向及其危害。此后,對反智主義的研究和關注逐漸增多,不同研究者從哲學、政治學、社會學、文化學、傳播學、宗教學等不同研究視角對反智主義進行了持續(xù)、深入的研究,涌現(xiàn)了一大批研究成果。
總體上看,反智主義可分為兩大類:一種是對于智性(intellect)、知識的反對或懷疑,認為智性或知識對于人生有害而無益;另一種則是對于知識分子的懷疑和鄙視。
反智主義是對美國社會危機的“應急反應”,是美國社會政治演進的重要標志和風向標
美國反智主義有深遠的歷史文化淵源和深刻的社會背景。當?shù)谝慌褰掏揭泼駨臍W洲抵達北美大陸后,反智傾向就已經(jīng)初步顯露,具體表現(xiàn)在清教徒對歐洲正統(tǒng)教會宗教等級制度的反抗和信仰排斥,體現(xiàn)了他們追求現(xiàn)代化和世俗化的天然理想及教育公平的民主沖動。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講,美國反智主義的歷史比美國的民族認同更加古老。
實際上,18世紀后期,美國就已經(jīng)存在反智運動,托馬斯·杰斐遜和約翰·昆西·亞當斯這兩位政治家在競選總統(tǒng)時,曾深受反智主義的困擾。19世紀,美國反智主義已經(jīng)根深蒂固,且大行其道。當時,很多美國人認為“知識越多越有害”,對把持知識的“只動腦不動手”的知識精英持懷疑甚至否定的態(tài)度。此后的不同歷史時期,美國都或多或少地涌現(xiàn)出一些輕視乃至嘲弄知識理性的社會現(xiàn)象或現(xiàn)實傾向。
反智主義的真正集中出現(xiàn),是在20世紀50年代“麥卡錫主義”盛行的冷戰(zhàn)時期。“麥卡錫主義”以反共、排外為主旨,以秘密監(jiān)控和政治調(diào)查為主要手段,將知識分子對美國政治、社會和文化的善意批評污蔑為通共或共產(chǎn)主義的滲透,對各個領域的知識分子進行無情殘酷的打壓,社會進步和民主進步的傾向被嚴重削弱,對美國政治、教育和文化等領域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美國知識分子和普通民眾之間形成了一條難以逾越且危險的階級鴻溝和心理鴻溝。這一時期,綿延不斷的政治動亂和教育公平爭論使反智主義成為一個評價美國社會和美國民眾價值傾向的常用核心詞匯。
20世紀60—70年代,美國進入民權時期與越戰(zhàn)時期。這一時期是美國有史以來最為復雜與活躍的時期。20世紀50年代被掩蓋的國內(nèi)社會矛盾、沖突與危機,在20世紀60年代集中、頻繁地爆發(fā)了,如黑人民權運動、女權運動、環(huán)保運動、性別解放運動、反主流文化運動、新左派學生運動、新軍國主義抬頭等。二戰(zhàn)后極大豐富的社會物質(zhì)條件以及越南戰(zhàn)爭的失敗,使美國社會形成了“活在當下、享受當下”的生活態(tài)度,個人英雄主義、消費主義、享樂主義、反主流文化等思潮盛極一時,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是“跨掉的一代”“嬉皮士”等,反智是其主要表現(xiàn)之一。冷戰(zhàn)后,美國公立教育更加重視“快樂教育”“鼓勵教育”,鼓勵學生要相信自己、保持真我等,使得社會上形成了一種盲目自信的氛圍,特別是年輕人,往往以做“蠢事”來顯示自我與特立獨行,通過瘋狂的舉動來嘩眾取寵,并以此為榮。
20世紀90年代,追求卓越、高雅、精致的精英文化被粗俗與平庸的大眾文化代替,自由教育逐步退化,教育越來越顯現(xiàn)出實用主義的傾向。主張貶低現(xiàn)代文明、崇尚低智商和回歸原始的反智主義回潮,自詡為“蛋頭”“呆子”竟成為一種很炫酷的流行時尚,好萊塢推出的《阿甘正傳》就真實地反映了這一時期的反智主義思潮。
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后,反全球化、逆全球化趨勢加劇,美國的瓦斯普(WASP)主流文化影響力下降,涉及移民、種族、性別等身份政治迅猛崛起,個人主義、自由至上主義和極端利己主義對公共利益和公共權威形成巨大沖擊,傳統(tǒng)民族主義觀念日益強化膨脹,民粹主義和排外情緒滋長蔓延,激進主義、極端主義和民族主義等右翼政治崛起……都為反智主義的再次大行其道奠定了思想基礎和社會基礎。由此看來,反智主義與美國的社會政治思潮、社會變革及社會運動的變化密切相關。每當美國社會遭遇政治危機、價值危機時,反智主義便如影隨形,悄然而至??梢哉f,反智主義是對美國社會危機的“應急反應”,是美國社會政治演進的重要標志和風向標。
反智主義表面上是反知識,本質(zhì)卻是反精英、反理性、反權威和反建制
隨著高科技的發(fā)展,美國出現(xiàn)了智能化社會與低智商社會并存的奇怪現(xiàn)象:一方面是實現(xiàn)了工業(yè)生產(chǎn)、交通、醫(yī)療衛(wèi)生以及日常生活的智能化;另一方面是出現(xiàn)了低智商社會及部分社會人群“集體智商衰退”現(xiàn)象。一些美國人越來越不愿意將理性視為一種美德,部分社會群體缺失批判性思維和邏輯思維能力,現(xiàn)實生活中的偽科學、假新聞、垃圾思想和出爾反爾行為屢見不鮮,如果放任其發(fā)展,美國社會有可能陷入心智鈍化、低俗化的困境。譬如,美國人對自然選擇的進化論存有爭議,他們對疫苗作用的懷疑一直都存在。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他們對疫苗作用的質(zhì)疑更多了。這表明,反智主義在美國的確存在著強大的社會力量和思想基礎。反智主義蘊含著反精英、反理性、反權威、反建制的社會情緒表達,即通過反智,反對所謂的知識分子、精英分子等特權階級、社會權威的統(tǒng)治或操控,其本質(zhì)旨在揭露精英主義“崇拜人民”的政治謊言,表達對社會不平等和專制主義的不滿,宣告擁有直接表達意志的天然權利,傳達反對極權壓迫、打破社會階層隔閡、追求自由和平等的美好愿望,渴望沖破精英階層壟斷、控制知識和財富藩籬的真實呼聲,以及重塑并回歸人民至上價值理念的熱切期盼。反智主義反映了美國國內(nèi)社會政治思潮中身份政治和認同政治的興起,凸顯了美國國內(nèi)意識形態(tài)對立態(tài)勢的尖銳化。
美國反智主義的表現(xiàn)形態(tài)各種各樣,政治的、社會文化的、教育的、哲學的、宗教的、思維方式的、生活方式的,等等,具體而言,主要有四種現(xiàn)實體現(xiàn)。在政治方面,主要表現(xiàn)為普通民眾對所謂政治精英錯誤言論或脫離實際行為的嘲弄與反抗;在社會文化方面,主要表現(xiàn)為對所謂高智商人士自大夸耀行為的反感與蔑視;在教育方面,主要表現(xiàn)為以偏概全、惡意揣測所有的“知識”,反對空泛、無實際應用價值的知識學習,倡導“讀書無用論”;在思維方式與溝通方式方面,主要表現(xiàn)為自我中心主義,追求標新立異與驚世駭俗,力求以與眾不同或特立獨行來顯示自我、標榜自我,走極端路線,用情緒代替思考,甚至有時不惜以做蠢事來炫耀自己。當然,我們不能否認,由于一些科學研究的背后存在著復雜的黨派或利益集團等影響因素,所以一些反智主義現(xiàn)象反映著現(xiàn)實政治經(jīng)濟利益的博弈和爭斗,并非真正出于反科學或反智的目的。
當代美國反智主義的社會基礎及其評價
現(xiàn)今美國支持反智主義的社會階層主要是受教育程度較低的低收入群體。具體來說,受教育程度是影響反智的重要外部因素。在有反智主義傾向的社會人群中,受教育程度低的要明顯多于受教育程度高的;越是教學質(zhì)量低的公立學校,這種情況就越嚴重。從職業(yè)分布來看,從事體力勞動、一般性服務業(yè)等低收入群體的反智傾向要明顯多于從事高收入人群的反智傾向。從宗教信仰來看,白人基督教福音派等保守勢力以“重建基督教美國”為理想,對特朗普幾乎無條件地支持,構成了特朗普政府和共和黨真正的選民基礎。白人基督教福音派相較于其他教派具有更明顯的反智傾向。此外,反智傾向受年齡層次和種族因素影響不大,總體上沒有明顯的年齡階段和種族差異分布關聯(lián)特征,各年齡層次、各種族都有涉及。
反智主義是美國反全球化、逆全球化的一種直接反映,是民粹主義的一個變種。2016年,政治素人特朗普戰(zhàn)勝思路清晰、邏輯縝密、政策一致的民主黨候選人希拉里·克林頓,當選為美國總統(tǒng),這是美國社會反智主義取得勝利的標志性事件。支持特朗普的主要是“白人工人階級”和受教育程度較低的藍領工人,這些人認為全球化和精英階層把控的現(xiàn)行體制不僅剝奪了他們的現(xiàn)實存在感,使他們失去了工作崗位、減少了工作收入、降低了社會地位,而且也限制和剝奪了他們子女向上層流動的機會。他們的美國夢被碾壓得支離破碎。作為一個社會階層,他們從整體上對傳統(tǒng)的政治體制和社會精英主導感到絕望,并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被遺忘、被拋棄、失落、焦慮甚至恐懼等情緒。因此,特朗普提出的“讓美國再次偉大”“美國優(yōu)先”、反全球化、反精英、反權威、反現(xiàn)行體制的競選政策主張引起了他們的強烈共鳴。不管特朗普是否能夠重振美國經(jīng)濟,是否能夠為他們帶來實實在在的現(xiàn)實利益,他們在價值認同上都認定特朗普是“白人工人階級”的代言人,因此成為特朗普堅定的基礎選民和支持者。特朗普上臺執(zhí)政后蔑視國際秩序、無視國際規(guī)則、隨意“退群”,這些行為不僅對國際體系、國際規(guī)則和國家間關系形成巨大沖擊,也給全球治理和美國的國家治理造成諸多混亂。美國著名政治學家羅伯特·卡根甚至對特朗普進行了尖銳批評——特朗普把美國變成了“流氓超級大國”。然而,特朗普這種 “有什么說什么”的直率執(zhí)政風格(有別于傳統(tǒng)政客)不僅沒有遭到國內(nèi)民眾的強烈反感,反而得到諸多民眾的有力支持。截至目前,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8月7日發(fā)布的新冠疫情最新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美國新冠確診病例累計已超過487萬例,累計死亡病例超過15萬例。15萬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高于美國在朝鮮戰(zhàn)爭和越南戰(zhàn)爭中死亡軍人的總和。美國正在以犧牲最沒有話語權的老、弱、病、殘和少數(shù)族裔民眾的生命為代價,實現(xiàn)其擺脫經(jīng)濟困境和“再次偉大”的目標。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美國反智主義與民粹主義回潮自食其果的“合理代價”。
美國反智主義的回潮和大量現(xiàn)實存在與某些政客的炒作不無關系。一些政客為了贏得選舉或滿足利益集團需要,或一味迎合選民的認知訴求,或通過政治炒作博取更多選民的關注和支持,或故意制造一些類似于“政治正確”的社會輿論。這些籠絡選民的無良炒作和低俗的投其所好助漲了反智主義在美國的泛濫,無形中擴大了反智主義的影響。三年多來,特朗普為迎合底層支持者頻頻作出反智主義表演,就是一個典型例證。但是,對反智主義對美國政治和大選的影響不宜高估,因為持反智主義態(tài)度的這類群體內(nèi)部政治觀點并不一致,支持的候選人也不一樣,比如中部農(nóng)業(yè)區(qū)和銹帶州可能更支持特朗普。
反智主義是美國“充分的民主社會”的自然反應和必然產(chǎn)物,因為美國的民主自由和多元文化主義讓各種聲音同時存在。反智主義不是美國社會的傳統(tǒng),而是一種非主流的社會思潮,是美國社會思潮中的一股暗流。應正確、理性認識反智主義:對其在美國社會的廣泛存在,既不必過于驚詫也不必過度擔心,對其影響既不可高估也不能忽視。其實,美國社會對反智主義并沒有清晰的概念界定,對反智傾向的社會人群也沒有特別明確的劃分,也少有針對這類人群的社會評價,但反智主義作為一種社會現(xiàn)象的確存在,它以一種激進的姿態(tài)引發(fā)意識形態(tài)和思想的交鋒,卻無助于解決實際問題。反智主義往往在美國社會分化日趨明顯、各種社會矛盾加劇之時,在社交媒體對民意的激化之下,與民粹主義、極端自由主義等社會思潮相互裹挾、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從美國社會的反智主義傾向及現(xiàn)象中,我們可以分析研判美國社會階層的心理變化,剖析影響美國國家與社會變革的內(nèi)外因素,前瞻性預測美國社會的發(fā)展走向。
反智主義是美國當代思想困境的直接體現(xiàn),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美國國內(nèi)政治的恍惚和迷茫。獨立學者、演說家蘇珊·雅各比在《反智時代:謊言中的美國文化》一書中,向美國人發(fā)出警告:反智與非理性只會使美國人越來越愚蠢,知道得越來越少。其實,在美國極端政治不斷出現(xiàn)、“美國反對美國”現(xiàn)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嚴重的情況下,美國社會的這種反智傾向不僅沒有帶來美國傳統(tǒng)價值觀的回歸,沒有在破與立的矛盾中重建美國的光榮與夢想,反而越來越偏離正常的反精英、反傳統(tǒng)、反理性的軌道,越來越趨向于粗俗、愚昧、極端、保守的一面,越來越與通過反智變相保持社會原創(chuàng)性、強化西方自由民主自我糾錯能力的初衷相背離;不僅沒有促進美國民主制度的自我完善,推動美國新一輪的國家轉型,反而對美國民主政治構成了威脅,為美國政黨政治和社會進步帶來了更多的不確定性。因此,我們應當警惕反智主義思潮被無良政客利用和煽動,進而造成美國國內(nèi)思想進一步分化、社會進一步撕裂、右翼排外傾向進一步加??;同時,也應對這一社會思潮對美國外交政策的外溢效應保持高度警覺,竭力避免因美國集體認知的偏執(zhí)而造成整個世界的動蕩、引發(fā)全球秩序的混亂,進而影響并貽害世界政治未來的發(fā)展方向。
(作者為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國際戰(zhàn)略研究院教授)
【注: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好萊塢電影意識形態(tài)輸出運行機制與美國國際文化戰(zhàn)略研究”(項目編號:16BGJ056)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①余英時:《中國思想傳統(tǒng)的現(xiàn)代詮釋》,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3年。
②Richard Hofstadter, Anti-Intellectualism in American Life, Vintage Books, 1963.
③吳稼祥:《反智主義的陷阱》,《教書育人》,2009年第9期。
④[美]蘇珊·雅各比著,曹聿非譯:《反智時代:謊言中的美國文化》,北京:新星出版社,2018年。
責編/刁娜 美編/宋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