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托利,享譽學術界的世界政治思想家。
薩托利的研究領域廣泛,涉及民主理論、政黨制度等方面,但同時他又不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僅著有《民主論》(1962)、《政黨與政黨體制》(1976)、《民主新論》(1987)、《比較憲法工程》(1994)等著作,著作雖少,影響卻深遠。
當?shù)貢r間4月4日,意大利政治思想家、享譽世界政治學術界的喬萬尼·薩托利(Giovanni Sartori)因病逝世于佛羅倫薩,享年92歲。
薩托利,1924年3月出生于佛羅倫薩,22歲時從佛羅倫薩大學畢業(yè),獲得了佛羅倫薩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并于畢業(yè)后即留校任教(1956-1976)。他曾先后擔任美國斯坦福大學政治學教授、哥倫比亞大學史維茨講座教授。薩托利的研究領域廣泛,涉及民主理論、政黨制度等方面,但同時他又不是一位多產的作家,僅著有《民主論》(1962)、《政黨與政黨體制》(1976)、《民主新論》(1987)、《比較憲法工程》(1994)等著作。
民主與科學作為兩面戰(zhàn)斗旗幟,從五四運動開始,就一直成為中國現(xiàn)代化轉型的重大課題。
俞可平教授說過,“民主是個好東西”,但要真正了解它,就繞不過薩托利的研究。對于中國讀者,他受人注目的是《民主新論》一書,該書對民主的解讀和闡釋讓中文讀者系統(tǒng)性了解西方政治理論中的民主論爭。談起民主理論,若不提及薩托利則似乎顯得無知,但是他的政黨理論,相比于西方學界的關注,中文學術界則顯得落寞。對于一代政治學大師的隕落,回顧他一生的理論研究工作,是對其最好的紀念。
澄清混淆的民主觀念,他將其民主研究工作稱作為一次“清理房間的工作”,其重點則放在對“民主理想的管理”問題上
民主理論大師是薩托利重要的頭銜之一。薩托利自稱花費十年心血撰寫的《民主新論》一書讓學界矚目并廣受贊譽,他希望以西方傳統(tǒng)政治理論為基礎,恢復 “主流民主學說”。作為同時代的民主理論大師,薩托利的民主對手,多元民主理論旗幟的達爾認為,“它在未來幾十年里將一直保持清新與活力”;另一位美國政治學界共識民主的倡導者利普哈特盛贊薩托利,稱其是民主學說上“堪稱我們時代最為強大的頭腦”。薩托利之所以關注民主,是因為他意識到現(xiàn)代“民主”概念、理論上存在著嚴重混淆與雜亂,“民主” 一詞甚至被人們用來指同它相反的事物和美化相反的行為,“我們生活在一個以民主觀混亂為特色的時代里”。因此他將其民主研究工作稱作為一次“清理房間的工作”,其重點則放在對“民主理想的管理”問題上。
薩托利通過詞源學與思想史的考察,區(qū)分了直接民主/古代民主與間接民主/現(xiàn)代民主,把握現(xiàn)代民主的本質和形式。在薩托利看來,直接民主與間接民主的根本區(qū)別是“直接民主就是人民不間斷地直接參與行使權力,而間接民主在很大程度上則是一種對權力的限制和監(jiān)督體系”。在復雜龐大的現(xiàn)代社會,以公民親自參與政治決策為基礎的直接民主,只能導致效率低下、成本高昂和權威貶值的政治后果。現(xiàn)代民族國家的民主,不需要大眾的積極參與,只需要提供給大眾監(jiān)督統(tǒng)治者的手段,并有機會將他們撤換。因此,現(xiàn)代民主的本質是作為一種政治形態(tài),其核心是政治權力問題。這一既定事實下的民主,其關鍵并不在于被統(tǒng)治的多數(shù)能否親自掌握和行使政治權力,而在于有效制約統(tǒng)治的少數(shù)者。薩托利堅信現(xiàn)代民主,它不僅防止民主走向自己的反面——多數(shù)專制,也預防了精英對政治權力的濫用。
實質上,薩托利所支持的民主是一種精英民主,是對熊彼特競爭民主的繼承,并對其進一步的完善和更清晰地闡述。然而,精英民主并不是一種對民主寄予厚望的民主觀,相反,它的理論預設是對民主的不信任。在西方研究民主理論的所有學者中,公開聲明自由民主即為民主本身的,薩托利是第一人。但是,正如薩托利在對民主概念和理論的分析工作中所展現(xiàn)的,民主并不是單一或整齊劃一的東西,它在現(xiàn)實世界中呈現(xiàn)出多樣性和復雜性。
雖然薩托利對民主的研究有著諸多的局限性,但是他的系統(tǒng)性工作給國內民主理論研究帶來長遠影響。自1998年《民主新論》在中國出版,此后重版三次。在譯者馮克利先生看來,《民主新論》有著無比重要的地位,“在目前的漢語文獻中,還沒有哪本討論民主的書像它那樣,對民主這一概念作了如此細致的研磨。”